日本经济政策的“变”与“守”

2025年10月21日，高市早苗当选日本史上首位女性首相，此时日本经济正处于结构改革与周期调整交织的关键阶段。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程实分析，当前日本通胀虽逐步摆脱长期低迷，2022年4月起月度消费者物价指数（CPI）同比持续维持2%至4%，2024和2025年企业春季工资谈判平均增速连续超5%，创近三十年新高，企业利润与投资也有所抬升，但通胀结构性特征存疑。2025年7月CPI同比3.1%，剔除能源和所有食品的通胀率仅1.6%，表明物价上涨多由短期因素驱动，内生需求与生产率提升动力不足。同时，工资—物价互动机制虽有雏形但脆弱，通胀对就业与薪资变化敏感度上升。

早苗经济学延续安倍经济学“三支箭”——宽松货币政策、扩张性财政政策与结构性改革，核心是通过积极政策干预应对结构性停滞，但在政策侧重点与路径上有明显调整。程实进一步分析，货币政策方面，虽维持宽松以稳定金融环境、避免融资成本上升制约复苏，但弱化其在增长战略中的核心地位，态度更审慎；财政政策从安倍时期的短期需求刺激转向结构性导向，聚焦支出效率，将资源投入半导体、能源、先进制造与基础科研等领域，服务国家中长期发展目标；结构性改革则从激活劳动力市场、提升经济灵活性，转向强化产业竞争力与供应链安全，重点变为经济安全建设与韧性提升。

不过，早苗经济政策面临多重不确定性，其效果取决于三大关键条件。程实进一步分析，一是财政纪律与投资效率的平衡，战略性财政投入规模大、周期长，而日本财政长期紧张，国债依赖金融抑制环境，利率上升或外部冲击恐推高债务融资成本，挤压公共支出。二是资本投入能否切实提升生产率，若缺乏严格选择与绩效评估机制，财政资源可能流向低效率企业，导致资本错配，且劳动人口下降与人才不足也会限制产能释放，拉低边际产出。三是产业政策需避免使企业形成政策依赖，要能有效激发企业创新动力。

对全球金融市场而言，日本市场有显著跨市场溢出效应。程实分析，一方面，低利率与积极财政组合可能延续日元套息交易，为全球提供阶段性流动性，支撑风险偏好，但财政波动若触发市场风险重定价，也可能放大全球长端利率不确定性。另一方面，日本资产对亚洲市场外溢效应明显，日股结构性行情常是全球资金配置亚洲资产的信号，虽短期或分流部分资金，但长期有助于提升区域风险偏好，推动资金增配其他估值低、政策环境改善的亚洲市场，香港作为国际资本配置亚洲的枢纽，也将更具吸引力。（孙楠）